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靈車駕駛(13)
郭清圳 48歲 從事現職7年
七年前,貨櫃業不景氣,郭清圳賣掉曳引車,買了這輛大黑貂轉行開靈車。拿掉緞帶,這部「爬山虎」就像黑頭車,警察還會幫忙開道。女兒常搭這部靈車上學,一點不以為意,但他堅持不讓親友搭便車,「沒事便罷,回家後不舒服,一定會牽拖。」
開靈車學問多。像到喪家移靈,不能倒車也不能繞莊頭,「倒車會被罵:你還想回來載幾個?繞莊也會被鄰居說觸霉頭。」郭清圳接案子,都先騎機車到喪家勘查地形,以免犯了禁忌。
靈車可不能貼上「生意旺旺來」,郭清圳乾脆在車後題詩,要大家看淡生死。
郭清圳喜歡放些溫馨小玩偶,沖淡靈車陰鬱氣氛。
車子要常保養,發不動可不能叫另一部來換。 「一個人往生,卻出現二部靈車,喪家一定忌諱。」時辰更是不能耽擱,「有一次車輪壞掉,我不敢講、也不敢停,一直開到輪框都變形,還好趕到。」
還有一次到了火葬場,車門卡住,棺材下不來,他只好安撫喪家,「你爸不甘離開身軀,恁緊拜,說靈魂卡重要,要他捨得放下。」他趁喪家專心拜拜之際,不著痕跡修好車門,終於順利火化。他自己從不迷信,臨場反應只為了讓死者家屬心裡好過。
「這行顧生比顧死卡重要。」許多習俗都是為了活人著想。像「老婆告別式老公最好別參加」、還有「白髮人不可以送黑髮人」,都是怕至親太傷心出意外而衍生的禁忌。
這行看黃曆上班,只在好日子出車,一個月收入不到三萬元。平時他也抬屍或協助法醫解剖,賺些外快。剛開始,幫遺體換衣服,很怕把僵硬的手腳拗斷,「只好回家拜託老婆充當死人,讓我練習。」
婚友社老闆(14)
徐乃義 51歲 從事現職25年
「現在離婚率高,我們只好售後服務,第二次來不收錢。」
徐乃義的辦公室裡,隨處可見各式喜帖。
每一筆資料,都是一份對婚姻的渴望。婚姻能否幸福,答案可不在婚友社里。
說也奇怪,明明離婚率那麼高,徐乃義這間開了25年的婚友社,生意卻一直好得很。
80年代的台灣剛步入工商業社會,鄉下媒婆趕不上城鄉快速流動的人際關係,徐乃義看準市場,「那時台灣沒幾間婚友社」。他辦大型聯誼,動輒十幾輛遊覽車。 「當時民風保守,我還不准染髮的女生參加咧,風塵味太重。」
娶不到老婆、嫁不到老公的,多半眼光高於實際。 「我會先訓話:想娶林青霞?你養得起?想嫁帥哥?妳自己明明長相平庸嘛!」他說,條件普通者碰上絕世美女或多金帥哥,不必高興,「交友詐騙就是這樣來的啦。」
一晃二十多年,他手中成就了五千多對新人。時代也在他手中流轉。 「以前都交往3個月才牽手,現在喔,像元宵節有個女生找我,說她昨晚看燈會,跟人一夜情,隔天醒來男方走人,她要我們幫忙尋人,說想在一起。」
近年網路搶去他不少生意,但離婚率高、社會高齡化,讓他又有新市場,「以前找第二春只佔2成,現在一半生意靠他們。還有人結了4次婚,後3次都在這裡找的。」因應趨勢他還提供「售後服務」,在這兒結婚又離婚的,第2次來不收錢。
只是,看多了佳偶變怨偶,他也矛盾了,「雖然這樣講違反我的立場,可是有些人一看就知道會離婚,當然要阻止啊。」自己的婚姻幸福嗎?他笑笑不回答,趕緊把話題岔開。看來,婚姻這件事,當個旁觀者,還是比較輕鬆。
老人修腳師(15)
劉富群 50歲 從事現職 9 年
「其實厚趾甲被修修剪剪沒有感覺,但修個乾淨清爽,老人家的心卻舒服了。」
對付萬年厚趾甲,剪刀用不到幾天就不利了,劉富群才在五金店找到這種剪電線的電線鉗。
清晨七點,上榮總拿藥看病的榮民老李,一屁股坐進劉富群開的修腳鋪子,雙腿往凳上一蹺,亮出三個月沒剪的腳趾甲。老人家眼睛老花、手抖無力,兒女也不同住,每當腳趾甲長到頂鞋吃痛,就來這報到。
老人的腳趾甲又長又厚,有灰趾甲的還會粉化變形。劉富群戴著口罩坐在小凳子上,拿酒精棉花先把每個趾頭擦一遍,再用修電器的電線鉗子修剪趾甲、掏出積在甲溝內的皮屑。最後用刨刀把腳底的硬皮、雞眼一併修理。
「這在台灣是沒人肯做的工作,才有我們的份啊。」劉富群是嫁給老榮民的大陸新娘,剛來台灣時,陪先生上榮總看病,發現好多老先生在醫院閒晃。 「我在大陸是理髮的,剪趾甲多少會一點,就拿個凳子在醫院的樹底下,幫榮民伯伯修腳。」當時她常被警察追著跑,待滿八年領到身分證後,才租下這個店面。
修一雙腳收一百五十元,做久了,她習慣用腳來計算營生,「店租四萬五,我一個月得先做三百雙才能交租。水電一千五,還得再來個十雙。」一雙腳大約3分鐘能剪好,但插到肉裡、長出兩層的高難度趾甲,可就費工。 「有個伯伯趾甲五公分長,得穿大兩號的鞋才能走路,鉗子剪不動,會先給他泡泡醋。」
邊修腳,老榮民也常對她說心事,每有選舉,小舖子就像政見發表會,熱鬧的很。也常有人鬧小孩子脾氣,「有時候修完了,老伯伯的腳還是不收回去,覺得時間太短、不過癮,就賴著不走。」
前不久,一個伯伯一出店門就倒地不起,原來是早上忘了吃藥。其實,有些熟客一陣子沒來,她心里便有數,可能是「過去了」。每放下一雙修整好的腳,她總會笑笑的說一句:「伯伯,腳舒服了吧,您好走。」
引水人(16)
王復興 55歲 從事現職7年
必須至少3年船長資歷,才有資格考各港口引水人執照,且不可跨港口執業。
可別以為船舶靠港像停車一樣,方向盤一打,轉左、向右、前進、倒退,隨心所欲。在世界各國,大型船舶在港區進出,必須由一位通過國家級考試、熟知當地水道方位、水深、流向、潮汐等變化的引水人帶領。
王復興7年前考取引水人執照,在高雄港排班,薪水按件計酬。 「接船就是接case,超過一千噸的船要進出,高雄港引水人聯合辦公室會通知我。時間到了,我便搭小船出港,把大船引進來。」
小船靠近大船後,王復興必須用粗麻編織的繩梯,爬進最頂端的駕駛艙,一爬最少五層樓高。大船雖重,也會隨著波浪擺動,繩梯晃動的程度更不在話下。即便狂風暴雨,他仍得冒著風雨登船。
「有時又風又雨,一個沒抓穩,就會失足滑落水面。」幾年前,他在台中港當引水人的朋友失手掉落海裡,來不及打撈就淹死了。
登上船後,他就是整艘船的總指揮,船長都要聽他的。 「高雄港是全台最大港口,常有二個足球場長、十幾萬噸重的巨輪進出,我都是拿著超高頻的無線電,指揮著前後二艘拖船,前後推、拖、拉,一點一點慢慢的,才能把大船安全地停靠到碼頭內。」每次領船進港最少花上2小時,一天平均接船3、4趟。
以前王復興跑船,看遍世界人文風情,如今他卻對各種噸數的大船、船員的特性了若指掌。船上若是聯合國(各國籍的船員都有),他就得特別監督,「有些船員懶散,口令要他拋繩子,動作卻馬虎。」不注意就會擱淺或撞上暗礁。
做一天休一天,月入高達數十萬元,卻要24小時待命,隨叫隨到。有的引水人自嘲像「高級應召男」,他卻不以為然,「我可是航海界的博士咧。」
毛髮諮詢師(17)
張書銘 35歲 從事現職7年
「我從沒遇過傲客,頭髮稀疏的人煩惱很多,只要給他們頭髮,他們就很開心了,一點都不囉唆。」
檢查毛囊時,必須藉助電子放大機,將頭皮的狀況傳送到螢幕上。
一個健康的毛囊,可長出23根頭髮。
這七年來,張書銘每天都要拿電子放大器,為二、三十個客人檢查、諮詢及分析毛囊。毛囊還沒萎縮,恭喜客人,提供改善掉髮的方法;毛囊確定沒救了,則要安慰對方,並設計假髮。
「為了不讓顧客周遭的朋友感到突兀,我們的假髮是漸進式的,製造出慢慢生長的假象。」增長過程中的假髮,是將一搓搓的假髮綁在原有頭髮上,整個過程大約半年,如果客戶希望過程更細膩,則可延長為一年或更久。完整的假髮,用特殊的黏法戴上後,除非是打架被用力拉扯,否則不會發生被風一吹就要追著假髮跑的夢魘。
可是他工作中更多的時間,是在傾聽對方的煩惱與心酸。 「有一個男客人平常工作忙,都是太太接讀幼稚園的孩子放學,有一次他去接孩子,其他的小朋友問孩子,那是你爺爺嗎?小孩不懂事,覺得有這樣的父親很丟臉,跟他的距離越來越遠。」
張書銘也從客人的頭頂看到社會的變遷,他最近遇上一位從未遇過的案例,客人是一位四歲的小孩,小孩的父母說,可能是剛進幼稚園,一下子不能適應學習的壓力,產生圓形禿。
每天看那麼多光禿禿的頭頂,張書銘也會作惡夢:「有時在浴室看到太太洗頭掉落的頭髮,晚上就會夢到她掉頭髮。」看來禿頭不但會遺傳,而煩惱禿頭還會傳染,確實是可怕的夢魘。
壓力指導師(18)
李德瑩 30歲 從事現職1年半
在健檢中心,李德瑩為了檢測客人的抗壓性,常得扮黑臉,模擬各種壓力情境,讓對方緊張。壓力對身體造成的影響,透過傳導線記錄下來,一清二楚。
這個顏色錯亂檢測看似簡單,受測者卻很難在瞬間反應過來。
心電圖、肌電圖、皮表溫度變化可分析壓力指數。
「五秒內請回答,請說出字的顏色而不是字的意義。」只見螢幕上出現一排「綠黃紅橘紫」的「字」卻依序塗上相反的「橘紅白綠藍」的顏色,客人一時很難反應過來。 「你要快一點!」「你這樣不行哦。」有些人聽到她不帶感情的語調,會聯想在職場被指責的情境,眉頭皺得更緊;也有人用笑來掩飾緊張。
客人九成是中高階主管,長期失眠、頭痛、肩頸酸痛,上醫院又查不出病因。 「聽過猝死吧,很多人不知道壓力大真的會死人。」當呼吸加速、手心不斷冒汗,就算外表維持鎮定,心電圖、腦波等生理反應也不會說謊。
她從事護理工作八年,剛轉任這行時,還曾被客戶的情緒失控嚇到。 「像數學題一萬減三千加七百等於多少,答題時間三秒,一個高階主管突然抓狂:『答不出來又怎樣,算我笨好了。』我當場愣住,不知該不該再繼續『刺激』下去。」
後來有位客人進行冥想時放聲大哭,她已知道怎麼應付。 「最直接的壓力反應,就是我要的。我的情緒絕對不能跟著走,一定要繼續。」如果測出壓力指數太高,則會把客人轉介給心理諮商師,教他學習放鬆。
說來有趣,這份工作最大的壓力是:「大老闆都很忙,打電話提醒他來做檢查,總是開會中。」有時一等好幾個小時,也會被大老闆放鴿子,等到差點抓狂。
幕後配音員(19)
劉錫華 47歲 從事現職21年
「我娶妻、生子、買房子,都靠這張嘴了。」
從《科學小飛俠》裡的鐵雄、電視影集裡的馬蓋先、幼童節目裡可愛的鸚鵡陶樂比…,到Discovery頻道的知性旁白,劉錫華自由切換發聲位置,表演他配過的各種聲音。
先天聲音表情好,劉錫華從廣播轉行做配音。為了將標準國語養成習慣,他平常說話的發音、咬字、吐氣都很注意。例如,他從不喊父親:「ㄅㄚ」,而是叫:「ㄅㄚㄅㄚ」;為了能在《莒光園地》中以宏亮嗓音歡呼:「砲彈發射…命中目標!」他早睡早起、還戒了高粱酒。
文稿看多了,他對別人的用字遣詞也很敏感。一天,他偶然聽到一位婦女說:「寶寶不乖,媽媽拿手手打寶寶屁屁。」他大驚失色,堅持用作文方法教孩子說話,「我常直接描述:『國旗在空中飛揚,樹葉沙沙作響。』結果,我女兒沒經過疊字期,上學後作文很好。」
儘管這行是祖師爺賞飯吃,發財工具隨身攜帶,仍有職業風險,「剛入行時,因為新人好用,老、少、怪獸的聲音都找我配。有一次連續錄音四十八小時,最後舌頭一麻,發不出聲音!」當了二個禮拜啞巴,他現在很重保養,喝溫水、不吃辣、日常說話盡量不用喉音。
配音是按件計酬,收入不穩定。但他資深,電視、廣告、旁白都能錄,即使堅持週休二日、不做夜班,一個月也還有六萬到十萬元收入。他傳授一些要訣,「錄音前要吃飽,免得肚子咕嚕咕嚕打悶雷;也別吃太飽,免得都是口水聲。」
配音員上班時都是在「幫別人說話」,下班後,也常應朋友要求變聲表演。一次,朋友問他:「你會那麼多角色的聲音,自己的聲音是什麼?」是啊…,他一時困惑得說不出話來。
保險櫃開鎖師(20)
黃清風56歲從事現職18年月盈餘近30萬元
「有的保險櫃是家族共有,卻常有人私下找我開鎖,做這行可以說看盡人性貪婪。」
紅色螺絲將整個保險櫃固定在地板或櫃子上,鎖緊後,尾端會立刻膨脹,讓小偷搬不走。
有的保險櫃附有時間鎖,時間未到,有密碼也開不了。
人一有錢,就怕失去,寧願再花錢把金銀財寶藏起來。黃清風就靠這個吃飯,他的保險櫃,客戶不是企業老闆、政壇要人,就是律師、醫師、甚至黑道大哥。
1987年,台灣錢淹腳目的年分,保險櫃的使用卻還不普遍。黃清風嗅到市場需求,赴美學習保險櫃設計、開鎖,回台引進新穎的電腦鎖。他賣的保險櫃從幾萬到幾十萬元都有,還專解打不開的保險櫃,「很多人忘記密碼,當初購買的保險櫃公司又倒了,這類開鎖生意不少。」
好一點的保險櫃可以固定在家中,竊賊搬不走,就算搬走,沒密碼想用蠻力開,內層金屬會立刻將整個保險櫃封死。至於怎麼開鎖,黃清風說得神祕:「再堅固的保險櫃,一定有個『罩門』!」
這一行做信用,因為常會接觸值錢物品。 「鑽飾、全套祖母綠、高爾夫球證、比黃金還貴的藥材…,有一次我還看到七、八千萬元現金,就裝成一箱,也不知道怎麼不存進銀行。」道上兄弟也是他的常客,因為槍枝、毒品總不好寄在銀行保險箱。
但有一種生意他不接。 「有的保險櫃是整個家族共有,卻有人想私吞,偷偷找我打開,還有人趁半夜來。」這種情況最常出現在某些有錢人過世後,子女爭產時。說到這兒他嘆了口氣:「說真的,這一行還真是看盡人性的貪婪。」
廣告配樂師(21)
蔡安嘉30歲入行14個月收入:商業機密
「只要有人聽出來我在廣告裡玩什麼,我就很爽。作音樂的某方面都很變態。」
電子琴是配樂師親密戰友,可以製造數百種音效與樂器聲。
蔡安嘉每天都坐在電子琴鍵盤前,和貝多芬的圖片相望,他說:「貝大哥一直瞪我,要我好好創作,不要再混了。」
他所屬的傳播公司拍的電視廣告,所有搭配的音樂都由他負責。 「事前要和導演溝通,如果他要可愛的音樂,我就要想,要用什麼樣的樂器、音符、旋律,然後用音樂在30秒內,表達劇情與情緒的起承轉合,抓住觀眾的心。」
廣告製作步調快,一部廣告配樂2到3天要完成,一個月要作7、8部。他每天都在狹小的錄音室里工作十多個小時。工作辛苦,他也只能把自己喜歡的音樂種類和創意,在客戶與觀眾能接受的範圍內,偷偷藏在作品裡,苦中作樂一番。
他曾為提神飲料廣告配樂,一幕有人拔出武士刀的畫面,他就玩了一段日本傳統三味弦的音樂。 「只要有些人聽出來我在玩什麼,我就很爽。作音樂的在某方面都很變態。」其實他很希望自己的音樂被聽到,他過去曾在鋼琴酒吧彈琴,試著彈錯音,看看有沒有人發現,結果客人依然喝酒聊天,「根本沒人聽,那時覺得很寂寞。」
蔡安嘉承認,會彈琴的男生,比較容易吸引女孩注意,他曾為了追一個女孩,在黑暗的房間內,點上無數蠟燭,女孩一開門,他就開始演奏,當時那個女生很感動,但最後還是沒追到,學琴除了不變壞,有份工作,好像也沒什麼用。 」說完,他笑著摸摸頭。
海獅訓練員(22)
李正宇 29歲 現職5年
用人類高高在上的方式對海獅,絕對沒用,還會讓自己難受。
海獅的牙齒很難清潔,常有牙齦疾病,訓練師每天要為牠們刷牙2次。
海獅記憶力、領悟力極高,強力的後肢可朝向前方,能在陸地上自由行走。
遊樂園的海獅互動區裡,母海獅小丸子端坐在石板凳上,李正宇比個手勢,牠便往遊客臉上親去,等拍完照又乖乖坐好。這一親,園方賺進300元,小丸子得到鮮魚一條,牠大口一吞,繼續為後頭排隊遊客重覆同樣的動作。
「海獅認魚不認人,誰手上有魚就是老大。」李正宇是資深海獅訓練員,5年來,除了基本的親臉、握手,也訓練出一批頂球、空中翻滾的表演海獅。用的不外乎是心理學的條件反射原理。
比如親的動作,「起初先用哨子,讓牠聽到哨音就知道有魚吃。接著我伸出一個東西給牠,海獅都會去聞,就達到親的動作,也是嗶了就給魚,久而久之牠就會想,是不是鼻子去碰到東西就有魚吃。」李正宇說,海獅約有人類6?8歲的智商,簡單的動作3個月就可學會,但純熟的花式表演,至少要3年。
剛進園時,李正宇也跟老師從頭學起,4萬多元的月薪,冬天泡在冰水里、被海獅偷咬,都不算苦,「有時教半天沒用,我會敲牆壁或大聲吼叫來嚇牠們,後來發現我只是用憤怒在掩飾自己的不行。對牠們有平等心、同理心是關鍵,用人類高高在上的方式對牠們,是絕對沒用,還會讓自己難受。」
做久了海獅褓母,他竟吃起隔壁鄰居海豚的醋。因為海獅外表沒有海豚討喜,遊客和海豚拍照不但比較貴,還可以下水跟海豚一起游泳,一次2,000元。他不服氣說:「我們也可以2,000元啊,下水讓海獅陪游泳,你沒被咬,我給你2,000。」
航管員(23)
陳安安 37歲 從事現職11年
飛行員在空中看不到其他飛機的狀況,我就是他們的眼睛。
雷達上每個光點旁會有航機編號跟高度,來顯示位置。
一個管制條代表一架飛機的高度許可。飛離管制區時,該管制條就即刻取下。
「Dynasty661, Turn Left Heading 050.」(華航661,左轉航向050)陳安安是中正機場近場台雷達管制員,負責飛航安全最關鍵的部分—引導起飛跟降落。航管是飛機的眼睛,她一句話,牽繫著8架飛機的3千多條人命。
雷達螢幕上,飛機只是一個個小光點,她要監視每架飛機的高度、位置,用無線電指揮機長飛到安全的高度、和其他飛機保持安全距離。通常一個班,她手上會分到8架飛機,忙時,最多可到15架,機長要求航道、高度變更,都要經過她許可。
如果飛機在空中盤旋太久,會浪費時間和成本,資深的航管員,能在最快的時間讓飛機安全降落。這工作要有主見,更不容閃神,通常做1小時,就要休息1小時。
雖然十幾年經驗,她仍不時做惡夢。 「空中接近我沒碰過,倒夢過飛機撞在一起,嚇死了!」航管最怕颱風或平流霧,「海棠颱風那天6架飛機同時要求躲壞天氣,有2架竟在同一高度『對飛』,ㄘㄨㄚˋ死我了,趕緊要其中1架改高度。」受不了高壓離職的很多,大園空難前剛招考一批新人,就碰到這種慘劇,許多人嚇得離職。
但帶飛機的工作還是很吸引年輕人。陳安安本來是貿易祕書,參加民航特考,全憑英文好考上。接受1年訓練後進塔台,再經半年雷達訓練與8個月實習後,才能做雷達管制工作,起薪約6萬元,加班多可到8萬元。有趣的是,航管跟機師聯繫只憑聲音,很有想像空間,有人因此相戀,變成太太空中指揮先生。
不少航管對飛行產生興趣,改行開飛機。但她從沒想過放棄這高壓工作,因為同事都笑稱:「有安安值班,一切就安啦。」
房間改造師(24)
林宥辛 26歲 從事現職4年
三十幾年老公寓的破舊房間,林宥辛巧手一改,氣氛大不同。天花板上的白紗畫龍點睛,只需二九九元。
林宥辛從小愛美,無奈家境並不富裕。她跑去唸設計,廉價衣服、配件經她巧手一搭,宛如時裝雜誌行頭。
她住在一間老舊公寓,「從小我房間就被當成儲藏室,又亂又醜。」房間裝修動輒十幾萬元,她負擔不起。有天,看了日本節目的房間改造單元,她花3千元買材料如法炮製,5坪大的房間竟煥然一新。
她做上了癮,當起房間改造師,這行業在台灣不超過5位。她一次收8千元設計費,「材料費另加,依屋主預算,從3千元到1萬多元都有。」豪華家具是買不起的,她勤跑迪化街、後車站,買些便宜布料、燈飾、竹簾…。
她會先用同一花色的布料,將顏色不協調的家具包覆住,有時還動手油漆:「色系協調,才能佈置出氣氛。」沒預算買燈,至少把日光燈換成黃色燈泡。至於亂七八糟的雜物,「39元商店就有很多漂亮收納盒。」聽起來這工作並不陌生,原來就是——窮人的室內設計師。
至今她接過二十多個案子,案主有個共通點:外表光鮮亮麗、房間凌亂不堪,所以改造完3個月內,她會突擊檢查3次。 「有個男生外表乾淨,但我一進他房間就踩到一個垃圾袋,還油油的,地上都是塑膠袋和啤酒罐,最扯的是他房間太亂沒地方擺床,長年睡在睡袋。」改造完,那男生終於有臉帶朋友回家,林宥辛也欣慰。
每個人心中都有個缺憾的小洞,有些人任它破損一輩子,有人卻能在上面蓋出美麗的城堡。 「漂亮的東西買不起沒關係,我可以自己動手做。」林宥辛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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